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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家去年1月才上市的次新股，不仅股价大起大落，且5个月停牌换来的重组失败也让外界费解。德力西系掌门人胡成中现在需要为上市公司迅速变脸的业绩找出更好的解决方案

　　文 |《投资时报》记者  文馨

　　哪怕仅在两座省会城市之间完成一次旅行，从杭州到乌鲁木齐也是一段令人生畏的路途。如果选择飞机，那就得至少花费六个小时，而一旦选择铁路，55小时30分钟的列车运营表恐怕让很多人打起退堂鼓。

　　胡成中似乎并不在乎。

　　这个出身浙江温州辖下乐清柳市镇的前裁缝，早在2001年就抵达过新疆，并在两年后的5月28日，拿下了新疆交通运输集团股份有限公司绝大多数股权。此时，作为德力西集团创始人，胡正与正泰集团南存辉——他昔日的小学同学，七年时间的合作伙伴竞争“中国低压电器大王”的归属。

　　与后者专注于自身主业不同，胡成中对于任何赚钱机遇都不愿轻易纵过。除了在全国各地布局房地产，15年前他即对中国最大行政区域内的旅客运输业产生了浓厚兴趣。或许还有一个原因，这一次，他不会再遭遇家乡那个“一生劲敌”的缠斗了。

　　2017年1月5日，仍由胡成中控制51%股权的德新交运（603032.SH）正式在上交所挂牌上市。此前所有的耐心似乎等到了大回报的一刻。

　　一切顺利。只过了10个月，该只发行价仅有5.81元/股的股票已一跃站上54.26元/股的高点，接近73亿元的总市值貌似信手拈来。然而，好运气就此到头，更糟的是，实业起家的胡，现在也被投资者归于“资本大鳄”行列。在金融业持续去杠杆的大背景下，这个称谓，某种程度上，被打上的是一个负面印记。

　　《投资时报》记者注意到，由于2017年业绩承压、重大重组告吹、以及大股东减持等多重利空因素结伴而来，该公司股价从今年3月30日复牌日起至5月4日，短短22个交易日下跌62.7%。20.56元/股的收盘价固然较上市之初仍录得3.5倍升幅，不过期间被深度套牢的投资者难以计数。

　　德新交运，新疆地区历史悠久、覆盖范围广泛，同时也是最大的专业道路旅客运输公司。目前，该公司主要经营自治区内道路旅客运输业务和客运汽车站业务。

　　对于那些资本市场的常客，上述业务的“含金量”终究有限。为了在上市后首份年报出台之前巩固市场信心，当然也可解释为让纵横其中的温州游资有进一步辗转空间，胡成中必须提前行动。

　　2018年1月，该公司公告称拟现金收购昌吉公交不低于51%股权，目的是为了抵御客运行业整体下滑趋势，改善公司营业收入下降风险，因此将着眼于短途城际公交、客运班线的市场拓展。

　　令市场意外的是，只过了半个月，德新交运迅速更换了重组标的。这一次他瞄上高铁新客站区域资产，但由于置入资产未能达到可转让状态，德新交运最终宣布重组告吹。

　　对于有投资者认为“该公司存在忽悠式重组嫌疑”的强烈质疑，德新交运方面表示：“此次重组过程中公司已按法律法规及公司管理规定与交易对方协商沟通并对交易标的进行尽职调查，重组过程中存在多种困难和障碍，公司也不断努力协商和解决。目前重组无法完成确因相关标的暂时无法满足重组法规要求，公司及管理层在重组过程中已勤勉尽责，并已及时进行了信息披露和风险提示。公司不存在忽悠式重组。”

　　言出法随的前提是上市公司管理层的信用，在这一点上胡成中并不占优势。不单是德新交运过往一年同比下降22.93%和49.72%的营收和净利表现，同样是由胡控制的广东甘化（000576.SZ），2017年归属上市公司股东净利蒸发了376.4%。加上坊间传言其过于广泛的投资爱好及屡屡未见成效的资产重组行为，不立危墙之下成为普通投资者的第一选择。

　　曾经热衷哼唱“狼爱上了羊”的胡，将如何面对这一局面？他会否还有补救方案？这是个未知数。

　　股价腰斩进行时

　　德新交运二级市场股价走势有点“妖”，这几乎是个定论。

　　一方面，自2017年1月上市，10个月内实现9.35倍的凌厉涨幅。另一方面，之后其表现同样令市场为之瞠目。

　　因重组于2017年11月2日起开始停牌的德新交运，今年2月28日晚间发布了“终止重大重组事项公告”。公告显示，原定收购昌吉公交51%股权事项未能达成一致，而该股将在3月30日复牌。

　　复牌当日，在短时间以55元刷新历史记录后，该股便急转直下，当日最终封于跌停板。随后连续三个交易日无一例外继续封至跌停板。期间多空双方虽有过短暂争夺，但最终仍为空方获胜。

　　对于绵绵下行的股价，4月2日晚间该公司曾发布公告对公司实际控制人胡成中的态度予以“公示”：“截至目前，不存在影响公司股票交易价格异常波动的重大事宜；未筹划并购重组、股份发行、债务重组、业务重组、资产剥离和资产注入等对公司股票交易价格产生较大影响的重大事项等”。

　　不过，《投资时报》记者注意到，近期大股东的减持计划，无疑对该公司股价下跌起到推波助澜作用。

　　德新交运4月15日晚发布公告，声称因第二大股东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国有资产投资经营有限责任公司（简称“新疆国资”）自身资金需求，计划自4月16日起15个交易日之后的6个月内，通过集中竞价交易和大宗交易的方式减持部分股份，股份数量为不超过533.36万股，即不超过公司总股本的4%。截至公告日，新疆国资持有德新交运2666.60万股（占总股本的20%），所持股份均为IPO前取得。

　　随着上述消息出炉，该公司股价再次陷入下跌状态。4月16日、17日，德新交运再度连续两日跌停；4月18日下跌幅度也达到9.34%；而自4月19日至5月3日短短9个交易日中，股价下跌幅度亦达14%。5月4日周五收市，该股续再跌1.15%至20.56元/股。从复牌之日起算，22个交易日每股股价累计蒸发62.77%。

　　这一幕何其相似，只是恰好呈反向运行。事实上，上市之初德新交运的股东也有过一段幸福的日子。2017年1月5日该股登陆上交所，此后连拉12个涨停板，涨幅高达216%。随后，该股股价也是一路慢牛走势。至去年重组停牌前最后一个交易日，即2017年11月1日，该股每股报收54.26元。以此计算，至停牌前近10个月时间里，德新交运股价相对发行价涨幅高达834%。即便之后连续几个跌停，自上市至今，该股股价涨幅也达3.53倍。

　　多年关注二级市场的资深人士向记者表示，“从K线图可以很明显看到，此前德新交运虽股价不断上涨，成交量却不断萎缩，主力已高度控盘。”

　　记者注意到，该公司前十大流通股东中涌现多位自然人。其中，一度位列第三大流通股东的余蒙德尤其值得关注。余蒙德，上海聚升资产管理公司实控人，这家成立于2015年11月的企业，注册资本为1亿元人民币。同时，余亦是注册资本为5000万元人民币的上海久东利实业公司实控人。

　　据悉，这位疑似出身温州的资本市场悍将，最早于2017年2月建仓德新交运，最多时控制该公司逾2%流通股权。市场观察家表示，余氏目前大概率已不持有德新交运股权。

　　上市首年业绩变脸

　　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和恨，近乎腰斩的还有德新交运交出的业绩成绩单。其2017年财报显示，该公司去年实现营业收入约为1.97亿元，同比下降22.93%；当期对应实现归母净利润约为2710万元，同比下降46.61%。

　　对于影响公司经营业绩的主要原因，德新交运表示，受铁路、民航及网约车竞争影响，公路客运行业整体呈下行趋势；此外，上年同期公司因非流动资产处置收益2256.94万元，对当期归属于母公司的净利润影响额为1920.1万元，占当期净利润的37.83%。

　　2018年第一财季，该公司颓势依旧。2018年1-3月，德新交运实现营业收入3230.77万元，较上年同期减少33.49%；归属于母公司所有者的净利润仅15.88万元，较上年同期减少95.20%。

　　对于一季度业绩下滑的原因，该公司表示，由于客流持续下降主营业务收入相应减少，减少幅度为33%左右；另由于公司碾子沟片区处于征收范围，其他营业收入（仓储租赁业务等）减少，减少幅度为38%左右。在上述收入大幅下滑但成本较为固定的情况下，公司利润率大幅下降。

　　长途客运不景气早已成为业内共识，德新交运自然也难例外。一段时间来，其年度利润最多维持在5000万左右，其中上市前三年即2014年至2016年，实现归母净利润分别为5499万元、4302万元、5076万元。而在2017年1月份IPO上市成功后，业绩马上变脸，全年净利润只剩下2710万元。

　　有业内资深研究人士对《投资时报》记者表示：“企业上市首年出现净利润下滑原因可能是多方面的，与经济周期、行业周期或季节性波动有关；当然，最主要的还可能与企业的‘带病上市’有关。”

　　德新交运市盈率一度高达116倍，但该股所属申万交通运输板块的市盈率仅19 倍。从业绩上看，德新交运的基本面完全不能匹配如此高的估值水平。

　　值得注意的是，此次上市该公司共募集资金1.94亿元，扣除承销保荐费该公司实际收到募集资金1.72亿元。但是上市迄今，这部分募集资金仍未投入使用，均存放于其募集资金专项账户或理财专户中。

　　胡成中何去何从

　　德新交运背后，是胡成中和他的“德力西系”。

　　目前，胡成中控制三家上市公司，两家主板，一家位于新三板。2011年其通过控制的德力西集团有限公司（简称“德力西”）重组广东甘化，成为实控人；2017年初又成功运作德新交运上市。此外他还是“新三板”挂牌公司德长环保（OC.832218）实控人。

　　据了解，7年前胡成中通过重组入主广东甘化过程中，即存在众多不合规之处，但最终却未涉及及胡本人。

　　证监会此前披露的信息显示，在德力西重组ST甘化期间，陈汉，王舜夫、王顺林、陈狄奇、姚锦聪、王仲鸣、陈述等7人买卖公司股票，由此构成从事内幕交易等违法行为。彼时，陈汉系温州银行杭州分行副行长，从参与重组工作的德力西董事吴某某处获知内幕；王舜夫系上海夫雄智能科技有限公司董事长，从参与重组工作的德力西副总裁王顺林处获知内幕；其余人员则为“德力西系”成员，陈狄奇、姚锦聪为德信丰益合伙人，王仲鸣是德信丰益投资经理，陈述是德信丰益投资助理。而德力西正是德信丰益的有限合伙人。

　　在温州，关于胡成中与南存辉之间的“瑜亮情结”一直是个有趣话题。从市占份额到总部楼层高低，两位发小始终是彼此的镜子和参照。

　　一个数年前花絮至今被坊间乐道。某媒体曾对温州20位企业经理人进行访问并让后者投票，遴选“你最欣赏的温州民营企业老板”，结果正泰的南存辉获得八票，而德力西的胡成中取得一票。

　　截至五月第一个交易周结束，南存辉旗下正泰电器（601877.SH）的市值为627.57亿元，位于当地19家上市公司之首。而胡成中旗下的广东甘化、德新交运与德长环保的市值分别为90.12亿元、27.41亿元和12.79亿元，合计130.32亿元。

　　如果德新交运乃至广东甘化股价持续下行，则差距可能进一步拉大。

责任编辑：陈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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