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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誓言要做智能商业第一股的星河集团创始人徐茂栋如今被立案调查，业绩下滑并创下连续17个一字板跌停板的该公司，不排除退市可能

　　《投资时报》记者 文馨

　　他有过很多指向性符号，或是自诩或由别人奉送。

　　比如，跨界连续创业第一人、互联网老兵、团购大哥……

　　他曾经也是媒体宠儿。从2011年开始，这位名声一度大过王兴的窝窝网老板多次宣布赴美上市大计，却屡屡无疾而终。2015年4月2日，数十家媒体甚至应邀在北京通过连线方式观礼“中国O2O企业首次登陆纳斯达克事件”，并提前抛出上市成功消息。结果证明，那又是一次乌龙。

　　当然，几天之后，窝窝网最终得以挂牌并融资4000万美元。至美东时间2018年6月1日闭市，已更名为众美联的该公司每ADS录得0.5097美元，总市值3995.04万美元。

　　再后来，他凭借在2016年8月至10月间豪掷40亿元人民币一举成为步森股份（002569.SZ）及天马股份（002122.SZ）的实际控制人。此刻，他或许更愿意别人称其为“资本大鳄”。

　　1968年出生的徐茂栋50岁了。距其山东日照老家260公里之外的曲阜，2500年前的孔丘在那里说出“五十而知天命”的至理名言。而天命之年的他，现在已经不被资本市场投资者所信任——据悉，目前已有因信息误导受到严重损失的投资者开始索赔预征集工作。

　　评价的一百八十度改变当然不会无缘无故。仅仅是一年前，身为星河集团创始人及天马股份董事长的徐茂栋，还曾信誓旦旦要将上市公司打造成“智能商业第一股”，然而形势比人强。天马股份沦为*ST天马、业绩大幅下滑、会计师事务所无法表达审计意见、徐本人被立案调查、多个资金账户遭法院冻结，一系列不利消息接连曝出，最终很可能导致该公司控股股东发生变更。

　　事实上，警报早在2017年12月18日即已拉响。

　　当日步森股份与天马股份双双闪崩跌停，至收盘，前者报收40.3元/股，后者则为8.49元/股，同时创下15个月来新低。

　　虽然此时徐茂栋已以10.6亿元价格出让步森股份16%股权，及剩余13.86%股份附带的表决权予互金平台“爰投资”的实控人赵春霞，且账面盈利4800万元，但关于双方并未完全完成交割、且上述两家上市公司在之前的大宗股权交易中涉及杠杆质押及高息资金借贷的消息，已甚嚣尘上。

　　为了应对高息拆借可能引发的连番危机，徐茂栋必须尽快完成上市公司重组并使其股价趋于稳定。可惜，来自证监会针对收购股权资金来源的问询及对于相关重组目的质询，使其如意算盘落空。

　　自2018年5月14日终止重大资产重组复牌后至6月5日，连续17个跌停是二级市场用脚投票最直接的反馈。至6月5日收盘，*ST天马3.55元/股股价较去年12月18日再度下挫58.19%，较52周11.61元高点更回落69.42%。

　　无独有偶，徐染指过的步森股份6月5日以16.76元/股收盘，较此前闪崩股价也同步蒸发58.41%。

　　有市场资深人士判断，照此趋势，*ST天马有跌成“一元股”的可能。《投资时报》记者多次拨打该公司公开披露电话，但无人接听。

　　武汉科技大学金融证券研究所所长董登新在接受《投资时报》记者采访时指出：“*ST天马在2017年年报中已被普华永道会计师事务所出具‘无法表示意见’的结论。仅此一条，就说明该公司财报披露有虚假成分。”

　　董登新表示：“叠加2018年一季度业绩出现大幅下滑的现象，该公司情势不妙。此外，大股东质押股权爆仓很可能说明公司已经被大股东掏空。而其董事长徐茂栋被证监会立案调查最终将导致何种结果，目前还需观察。”

　　与此同时，据媒体公开报导称，位于北京海淀区信息路18号上地创业大厦的星河系旗下公司办公场所，近期上班员工已大幅减少。有消息显示，星河旗下隶属于16个事业群的不少公司正进行“整体性裁员”，而上述公司的总负债额已近39亿元。

　　“要坚持，要挺住，时间会解决一切问题。”这是当初团购网大战时徐氏放出的话。只是这一次，时间似乎并不站在他这一边。

　　质押股爆仓或成导火索

　　成立于2002年的天马股份2007年即在深交所上市，主营业务最初为轴承的研发、生产和销售，一度，该公司是国内唯一集“材料、轴承、装备”三大产业链于一体的高端装备制造龙头企业。

　　但随着该公司近年业绩逐步下滑，尤其在2016年年末控股股东变更为徐茂栋后，原主营业务被逐渐剥离，并谋求向企业云服务、大数据应用和商业人工智能方向等最近几年的“热门”战略转型。

　　从公开信息或许能看出，这一转型与徐茂栋息息相关。

　　徐于2005年创立星河世界。此前，他在1992年创立的齐鲁超市及在2000年成立主攻垃圾短信群发的凯威点告均获收功，后者更被江南春旗下分众传媒（002027.SZ）以3000万美元收购，徐也由此被称为“跨界传统行业与互联网的连续创业者”。有消息称，徐氏前后共投资了逾50家企业，包括已成功上市的中文在线（300364.SZ）。

　　2014年其参与投资的艾格拉斯科技（北京）有限公司被曾经的巨龙管业——现更名为艾格拉斯（002619.SZ）25亿元并购。2015年徐茂栋倾力创办的窝窝公司亦在纳斯达克上市。

　　不过，其寄予厚望的窝窝团（已改名众美联），上市后的表现不忍卒看，而那些有份参与的项目实现独立上市或借壳上市，也并不能给他带来投资回报以外的满足。

　　很显然，徐茂栋需要成为有一定影响力的上市公司真正的话事人。

　　2016年，随着成为步森股份（现已退出）和天马股份的实际控制人，他，得偿所愿。2017年，徐茂栋获得胡润“中国最佳早期投资人”奖项。

　　然而世事难料。就在2017年12月18日，即徐茂栋获得“2017年度行业创新人物奖”后的第一个交易日，步森股份、天马股份便双双跌停。彼时有业内人士分析称，此因徐茂栋的一笔质押跌破平仓线后未能补仓违约所致。次日，天马股份紧急停牌，步森股份则在多坚持一天后也开始同样命运。

　　2017年10月，赵春霞高位从徐茂栋手中接手步森股份，成为该公司的实际控制人。而天马股份则一直在徐手中，其通过喀什星河创业投资持有该公司的3.56亿股，占总股本29.97%。资料显示，上述股权已全部质押。除质押给天风证券2.97亿股外，另有3175万股质押给方正证券，3175万股质押给华融证券。

　　其中，质押给华融证券的3175万股（初始交易金额19716.75万元，初始交易日期2016年12月23日，购回交易日期2017年12月18日）股份，在2018年5月29日收到了北京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签章的《执行裁定书》，冻结、划拨被执行人喀什星河创业投资有限公司、北京星河世界集团有限公司、徐茂栋银行存款1.5亿元、利息（暂计至2018年2月8日为148.75万元）、违约金（暂计至2018年2月8日为397.5万元）及迟延履行期间的债务利息。另，查封、冻结、拍卖、变卖被执行人喀什星河创业投资有限公司持有的“天马股份”3175万股票，并对变价款优先受偿。

　　而在更早前的2018年4月28日，天马股份还收到了方正证券通知，由于喀什星河违约，其质押的3175万股将被减持处置。

　　至于质押给天风证券的2.92亿股，*ST天马5月4日公告，控股股东股票面临平仓风险及可能导致公司控股股东变更。

　　一旦股价持续下跌，结局可想而知。更糟的是，整个星河系大厦都已开始摇摇欲坠。

　　对于质押的原因，或许稍加分析即可一目了然。当时作为收购方的喀什星河并没有掏出任何真金白银，所有收购股权款项共29.37亿元中，逾15.5亿元来自关联公司星河互联和母公司星河集团，而后者又是以自身已投资其他公司股权在各金融机构进行短期高息抵押贷款。另有近13.5亿元则是高息从中植系旗下恒天财富借贷。

　　屋漏偏逢连阴雨。*ST天马董事长徐茂栋目前被证监会立案调查。*ST天马发布的公告显示，“公司因涉嫌信息披露违法违规，被中国证券监督管理委员会立案调查，如公司存在重大违法行为，公司股票可能被深圳证券交易所实施退市风险警示并暂停上市。”

　　业绩下滑存在退市可能

　　对于*ST天马来说，在2017年报中被普华永道会计师事务所（简称“普华永道”）出具“无法表示意见”的结论，是其逼近退市路上的重大挫折。

　　其实，这份年报一度看上去是烈火烹油，鲜花着锦的架势。

　　*ST天马发布的2017年业绩显示，该公司实现净利润1.28亿元，较去年同期增长150.67%；实现利润总额3.09亿元，比去年同期增长246.55%；实现营业总收入25.45亿元，同比增长17.91%。

　　对于业绩增长原因，公告显示，主要是置出部分资产与股权，导致投资收益及营业外收入大幅度增加，从而引起净利润大幅度增加。

　　但从普华永道出具的“无法表示意见”的审计报告来看，该会计师事务所对*ST天马2017年度财务报表中预付款项的商业实质、对投资基金的合并相关审计工作、投资款的商业实质、已撤销并收回的投资款商业实质等四项内容存疑。双方不同的判断，或许意味着*ST天马存有内控问题。

　　一位机构投资者向记者表示，业绩是决定*ST天马未来命运的关键。

　　《投资时报》记者注意到，若单纯以扣非后归属母公司股东的净利润来计算，天马股份已连续五年出现亏损。2013—2017年，该公司扣非净利润分别为-2082万元、-2.31亿元、-2.57亿元、-2.45亿元、-3.92亿元，且亏损额逐年加大。

　　其中较为引人注意的是，在2016年年底控股股东变更为徐茂栋的当年，*ST天马巨亏2.52亿元，但自徐茂栋入主后，2017年该公司一口气出售了21.2亿元资产，转而赢利1.28亿元。

　　然而凭借出售资产获得的盈利终归难以持续，2018年一季度，该公司又出现亏损。当季，其营业收入为4.08亿元，较去年同期下降32.60%；归属于上市公司股东的净利润实现-2357.96万元，较去年同期下降242.04%；经营活动产生的现金流量净额为-2.79亿元，较去年同期下降814.62%，总体情况依然不乐观。

　　随之而来的公司中期业绩继续亏损预告，更让投资者百上添斤。公开信息披露显示，*ST天马预计2018年1—6月，其归属于上市公司股东的净利润亏损8000万元—13000万元。对于业绩变动，该公司解释称，2018年新签订单不足引起主营业务利润减少，同时公司经营方向调整，致财务费用大幅上升。

　　截至2018年3月底，*ST天马资产总额为87.7亿元，负债合计为38.9亿元。不过分析人士指出，从*ST天马目前披露的财报数据来看，虽然业绩有下滑情形，但还没差到无可救药的地步。

　　对于*ST天马的未来走向，董登新强调，被会计师事务所出具拒绝表示意见和无法表示意见的公司，风险很大。*ST天马若更换会计师事务所，则更可能会让外界解读为其业绩或许含有虚假成分。如若该公司在2018年财务报告中再被出具“无法表示意见”的结论，就必须暂停上市。

　　最终*ST天马将面临何种处罚结果，需等待证监会调查结果而定。

　　“不过，监管层目前对信息造假处罚很严格，因信息造假直接被退市的如博元投资、欣泰电器等就是先例。”董登新表示。

　　6月1日*ST天马发布公告称，将原定于6月8日召开2017年度股东大会推迟至6月29日。更有趣的，徐茂栋目前除了董事长一职外，同时兼任该公司的财务总监并代行董秘。毫无疑问，如此“三合一”并不是出于节省人工的考量。

责任编辑：陈悠然 SF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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